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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士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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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自然是興高采烈的答應了,九知想起從前這小表妹老愛半夜潛入自己家中爬到自己床上和自己睡的前科,便立馬義正言辭的與她約法三章。

不許爬她的床!

不許爬她的床!!

不許爬她的床!!!

白玉自然也一口答應了下來,九知還是覺得有些不妥,尋思著回去後讓朝良在自己屋子外加一道結界。

一旁的陶吳覺得她二人的對話十分不對勁,湊過去對朝良道:“你覺不覺得九知的這個表妹很危險?”

朝良揉了揉腕,睨陶吳一眼:“不覺得,但我現在覺得我該做一件事。”

陶吳問道:“什麽?”

朝良抹了把臉,捏過陶吳的下頜來,左手蒙在他嘴上,陶吳覺得自己牙根有些發癢,下一瞬朝良就撤開了手,眉目中還帶了點嫌棄:“好了。”

“好什麽了?”陶吳疑惑不解,朝良把頭一偏:“自己去看。”

陶吳帶著疑問去了泉水邊上,對著泉水看了看臉,噫!還是一如既往地英俊啊。

然後他又齜開了嘴,泉水倒映出來的那整整齊齊的大白牙險些閃花了他的眼,陶吳驚得跳了起來:“我的牙!”

白玉這邊得了九知的應允後,心情好得很,摟著九知的胳膊揚聲對陶吳道:“餵!缺牙怪,你的牙怎麽了?”

陶吳狂喜地沖了過來,對著九知和白玉咧嘴,露出白牙來:“看!我的牙!”

九知伸出手來掰住陶吳的下巴,嘖嘖道:“朝良替你弄的?不錯啊。”

說著九知轉頭看向白玉:“我記得從前你愛吃糖,有不少牙都壞掉了,時常疼得吃不下飯來,如今你的牙好全了嗎?”

白玉搖頭:“哪裏能好呢,我現在依舊是那樣的,甜的酸的辣的硬的都吃不下,每日就自己生火熬些谷粥來喝,姊姊你瞧,我都被餓瘦了。”

她身上還是只披著九知的外衣,手一攤開來領口就敞了,九知捂著鼻子伸出手來替她把胸前的波濤遮住:“並未覺得你餓瘦了。”

白玉有些不服氣:“可這裏是天生的!就像姊姊你,再怎麽吃也長不了,姊姊你不記得從前我們還一起探討過那什麽秘方秘方嗎?”

“閉嘴!”九知瞪了白玉一眼,轉過頭就見到朝良滿眼笑意地看著自己,也順帶瞪了他一眼。她替白玉將領口拉好後,對朝良說道:“既然你還會這個,那麽便勞煩你將白玉的牙給治一治,免得她往後再疼。”

她又想再添一句什麽,朝良卻已經說出了口:“不用謝。”

九知磨了磨牙:“誰說我要謝你的?”

白玉從九知背後跳了上來抱住九知的脖子,一臉敵意地看著朝良:“九知姊姊!我不要這只烏鴉給我治牙!”

九知把她掛在自己脖子上的手掰開,輕描淡寫地說道:“駁回。”

“嗚!”

“聽話。”

“好的!九知姊姊!”

一行四人準備出發往岐山去了,陶吳無可奈何地讓白玉上了自己的雲頭,白玉第一次騰雲駕霧,興奮地不得了,要不是陶吳一直拎著她的後領,她都栽下去幾回了。

好不容易到了岐山,這裏的梅比之前落腳的地方的梅還要多,漫山遍野的都是,且竟然在入秋的世界便開放了,白玉看得大呼小叫,九知也覺得新鮮,伸手在枝巔摘了一朵下來,卻霎時便消亡了。

朝良在她身後說道:“這不過是幻術而已。”

他一句話將這個幻境點破,九知便覺得失落起來,朝良笑著看了她一眼:“喜歡梅花?”

九知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只不過覺得寒冬裏的香要更入骨一些。”

“岐山這裏的梅花算不得好,往後若有機會,我帶你去看。”

他這句話讓九知不敢答,只能當是未曾聽見,前面陶吳思妻心切已經走得很遠了,她擡步就追了上去,未曾看到她身後的朝良伸手折下一截梅枝,那枝上的白梅本是含苞待放,經他一點便熱切地開了,卻未見消亡的跡象。

傳聞中在岐山中似乎是隱居著一位不願在上界待著的神君,不過八荒間從未有人得見過這位神君的真容,只因來尋這位神君的人都被岐山上漫山遍野的梅花迷了眼,到最後卻忘了來岐山到底是要做什麽。

陶吳便是這樣,在梅林中轉著轉著就摸著腦袋轉過來問:“我們來這兒是幹甚麽的?”

白玉翻了個白眼:“我怎麽知道,我是跟著你們來的啊。”

二人又齊齊望向九知,奇怪的是九知並未中這種幻術,她道:“不是來尋稚英的麽?”

“哦對!稚英!”

過了片刻後二人又轉過頭來問了她這個問題,九知氣結,朝良笑著走了上來:“士衡還是一如既往。”

“甚麽?”九知偏過頭去看朝良,突然平地起了一陣風,白梅中現出一張溫和的面孔來,但卻僅僅只有一張臉而已,白玉嚇得一聲尖叫,那張臉對著朝良道:“真是稀罕,你怎麽舍得到岐山來了。”

朝良袖著手淡淡道:“有些事情。”

“我自然知道你是有事情,”那張臉轉過頭來看了看九知,又看了看陶吳,說道,“梼杌?”

陶吳啊了一聲,那張臉笑道:“你不記得本君了?”

陶吳皺眉揮了揮手:“我活了這麽多年,見過的每個人都要記得的話,那我便要改名叫文曲了。”

那張臉唉聲嘆氣:“你瞧,你連文曲都記得,卻不記得本君,真是傷心啊,等你什麽時候記起本君來了,本君再告訴你稚英在何處吧。”

陶吳聞言便跳起來想要捉住那張臉,但那張臉霎時便不見了,朝良說道:“那是幻術,你捉住了也是沒用的。”

待陶吳擡起頭來時,他的目光有些渙散,口中喃喃道:“他是誰?”

九知眉心一跳,走過去搖了搖陶吳的肩:“陶吳?”

陶吳道:“他是誰,是誰……”

“這,這,這,這是怎麽了?”白玉目瞪口呆,朝良看了陶吳一眼:“他中幻術了。”

說著拎上九知馭著定光就往梅林深處飛去,掀起亮面的白浪來,只扔下一句:“看好陶吳。”

白玉左右環顧了一下,不可思議地指了指自己:“我?”

九知暈暈乎乎被朝良拎著,穿行見掠過的梅樹在她眼前成了雪海,她拍了拍朝良的背:“去哪兒啊?”

“去見故人。”朝良如是說道。

“什麽故人,”九知皺眉,“是你的故人?”

朝良嗯了一聲,九知想了想也是,自己沒有什麽故人,那些故人要不就是死了要不就是苦大仇深,她見也不願意見。

梅林自成陣法,朝良說這是紫微陣法中的一種,他一邊說著一邊輕松地破了陣,梅花深處現出一件木屋來,還有一方天地,有個穿藍衣服的人正勤勤懇懇地揮著鋤頭種白菜。

朝良將定光停在那片白菜地上,那人擡起頭來,赫然是方才那張出現在半空中的臉,溫和而帶著書卷氣,只不過他現在挽著褲腿揮鋤頭的模樣實在與他這張臉不太搭調,朝良語調裏透著嫌棄:“你到岐山來就是做這個的?”

那人用搭在脖子上的汗巾擦了擦汗,對朝良笑道:“哦!你這樣快就破了玄木陣,上回貪狼花了一個時辰,果然在陣法上還是你要強上一些。”

朝良神色淡淡:“你約莫忘了紫微七十二陣原本就是我創的,我甚至可以反讓這玄木陣困了你,要不要試試?”

那人幹笑了兩聲,放下鋤頭:“不必了。”

朝良往九知看了一眼,對她道:“這是士衡。”

他話才說到一半,那叫士衡的神君便上前一步,捉住了九知的手緊緊握住,有些激動地道:“你就是老一救的那只狐貍?那日老一急匆匆地問本君要月鏡,本君以為他要做什麽,結果便是要找你,哎,本君當時還以為他是特地來尋我的,著實讓本君傷心了一把啊!”

九知卻聽得有些懵,問道:“老一,是朝良君?”

士衡點頭:“是啊!小狐貍你並不知道麽?”

九知搖了搖頭,又問:“為甚麽要叫他老一?”

“因為啊……”士衡搖頭晃腦地要回答,卻朝良打斷了士衡的話:“你話太多了。”

九知突然想起要緊的一件事情來,便對士衡說道:“你便是隱居在此的神君是麽?你見過一只叫稚英的矍如鳥麽,那是陶吳的妻子,她留了一尾羽毛告訴我們她到岐山來了。”

說道這裏,她神色肅穆地對士衡做了個揖:“若是神君知曉稚英的蹤跡,還望神君告之,也免陶吳擔憂。”

士衡楞了片刻,繼而噗嗤笑了出來,他一邊笑一邊對朝良道:“你這小狐貍真可愛,比你懂禮節多了。”

朝良帶笑看了九知一眼,道:“少說廢話。”

正說話間,那座木屋的門突然被打開,裏面走出個眉清目秀的男子,敞著衣領,一副剛睡醒的模樣,邊打著哈欠邊說:“士衡啊,水燒好了麽,我……”

當他看到與士衡在一起的二人時,霎時便僵住了身形。

九知一見他便驚喜得眉開眼笑:“稚英!”

與此同時,朝良皺起了眉來:“橫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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